那就穗穗平安

你很难忘

镜花水月【三】

-阿也

-我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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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这个镜灵,怎么还是个会晕船的镜灵?”路星辞的手指在古朴的花纹上抚过,耳边传来因为晕船而显得格外软的声音“别摸我!”

还想出言调戏几句,舱门被人轻轻地扣了扣,路星辞甩袖把古镜盖住,才放人进来。段嘉衍偷偷的探出个小脑袋,黑白分明的眼睛朝路星辞眨巴眨巴。



“殿下,我看殿下从上船开始就没出过舱,就自己做了点云片糕。”路星辞正想着怎么回绝了这盘他并不爱吃的糕点,段嘉衍就在他耳边喊着我要吃我要吃,大有一种不给他留下他就闹的架势。“放下吧”才把人打发了出去,那边段嘉衍就迫不及待的窜了出来。“好吃!嗷,你打我干嘛”段嘉衍捂着被拍了一下的脑瓜子愤愤不平道。“小声一点,你想谁都知道你突然冒出来?”

路星辞不自然地咳了一声,手感真好啊。

正分神想着,一块云片糕就被递到了自己嘴边,对上那双笑盈盈的眼眸,“你尝尝嘛”漂亮的薄唇咬着雪白的糕点。路星辞咬下了那片糕点,不过是段嘉衍嘴里叼着的那块,咬走的时候还坏心眼的用舌头舔了一下段嘉衍的嘴角,他能感觉到他的小镜灵瞬间僵住了,红晕悄悄的探出脑袋和路星辞打了个照面。“你你你你你你你你!我我我我,不是我我我……操!”小镜灵憋了半天,一开口就结巴,越急越结巴,这下干脆的连脖子一起红了。狠狠的做了两个深呼吸,段嘉衍再次抬头,目光一触即路星辞,完了,他的脑袋又一片空白了。一不做二不休的,干脆拔腿跑了。

路星辞看着急哄哄冲到船尾的某位心里想着等回去,等回去就什么都说了吧。



太子殿下南巡途中遭水贼围攻,所幸太子殿下福泽深厚,并无大碍,却似乎丢失某样心爱之物,派人搜寻三日无果而归。

阿也,你在哪里!你不是镜灵吗!你怎么不回来!听着屋里的动静,门口的宫娥们没一个敢上前劝的。这几天的太子府全都是战战兢兢,无一不在想着段小王爷哪里去了,赶紧回来灭一灭太子殿下的火气啊。一个弱风扶柳的身影慢慢的走到了紧闭的房门前,小宫娥们连忙要劝,却被强势的打发下去了。



“妾身知道殿下担心的人在哪…”话还没说完,房门一下被打开,手腕被大力的捏住,“在哪儿!”

路星辞盯着眼前这个自称婎姑娘的女子。“殿下就是这个求人态度吗?捏的奴家好疼呢。”抽回自己的手,一边欣赏着自己染的通红的指甲,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,像是浑然忘了刚发生的事。等她慢腾腾的品完,才像是忽然惊醒一般“呀,殿下怎得也不提醒奴家呢?奴家该死,这就带殿下去见人。”说着掏出布昂把路星辞的双眼蒙了个结实。路星辞只觉得自己被七拐八拐的带了很远的路,但他要是看得见的话,一定会惊奇,因为他在一条地道里!还是一条从太子府直接到皇宫的地道!



等被摘下布条,路星辞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,烛火摇弋,远处站着一个全身黑袍的人,看不清面容却带着上位者的压迫。而段嘉衍就被绑在另一边,全身上下只有一条格外粗大的铁链捆住了他的双手,铁链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另一端竟是直接嵌入了石壁之中。“阿也!”路星辞刚要冲上前去,不知何处冒出闪着寒光的铁剑就那么直勾勾的对着段嘉衍的胸口,路星辞才注意到,古镜!就挂在段嘉衍的胸口。



“我想殿下应该也知道,镜碎灵不复吧。”声音从面具下传出,沉闷的像是恶魔的低语,“你怎么能动情呢,皇家人哪会有心呢?你的小镜灵本来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保护你的吧,要不是你当年拉住了他,他怎…”“闭嘴!”段嘉衍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,收起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,苍白的面容却给他带上了几分病弱的美,“我和他签订契约和你有什么关系!你他妈的给小爷放开!我跟你说!你敢动他一下,小爷我就算死,也不会让你好过!”段嘉衍完全不顾抵在胸口的剑,手上动作也不停的想把铁链从墙壁里拽出来。



“只要你听我的,我就放了他好不好?你听我的,我就让你的小镜灵回到你身边,你就能拥有他,看到那条锁链了吗?只要拿这个把他锁上,他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,他只能在你身边,随你怎么样了。”“路星辞!你要是敢答应他你就完了!不许答应他!”两股声音一左一右的袭击着路星辞的耳朵,他觉得自己的恶劣全被挑起来了,而段嘉衍的声音是维持他最后理智的关卡。



“滚!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做傀儡!”

清脆的碎裂声微乎其微,在路星辞耳朵却被放大了无数倍,眼前的画面都成了慢动作。他看到自己不顾一切的拔剑刺去,那人却毫不在意两败俱伤似的也提剑刺来。“路星辞!”一旁的段嘉衍居然硬生生拉断了铁链冲了过来。这得多疼啊,还没等他想明白多疼,他只知道自己更疼。这个人挡在了自己眼前,那一剑正好穿透了那面挂在胸口的古镜本体,也穿透了自己脑子里的某根神经。

破碎的古镜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,段嘉衍张开双手想要再次抱住路星辞,却发现自己扑了个空,噢他没有实体了。张了张嘴,发不出声音,段嘉衍在路星辞眼里的自己正在一天天的褪去,无力的笑了笑,“喂,路星辞,抱不到你了。”



路星辞被属下们找到的时候,怀里抱着一堆古镜碎片不肯放手,谁也拿不下来,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喊着段小王爷的小名,一声声,泣血一般。

烧才退就往国师处跑,国师修不好就找天下能人,晚上带着古镜而眠,一切就像是段嘉衍从未离开一样。只是他不知道,段嘉衍真的没有离开,他跟在路星辞身边,路星辞叫他一句他应一句,就是路星辞看不到他听不到他。



“阿也。”

“我在。”



“今年宫中的云片糕做的极好吃,不知道你有没有尝到?你若是在,怕是要吃两大盘了。”

“我又尝不到,不对我才吃不了那么多呢!”



“北夷来犯,南地大旱,阿也,你莫要往这两地跑,我护不住你。”

“我好端端的往那边走做什么,我就在你身边。”



“阿也,我今日发现我眼角竟也有那么多褶子了,你一定还和以前一样吧。”

“我早就看到你的白发了,你就不能好好歇歇吗!”

“你若是在,一定会让我多歇歇吧,可是阿也,若我守不住这太平,天下乱,你该如何?我怕你被打扰啊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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